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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9-20

第四章  黑  鱗(四)

 
  「拿果汁來,給我紅橙汁。」

  「遵命……但是,請問玉涵小姐能否隨我來,我將引導您前往餐廳,尼克先生正在等待與您共進早餐。」

  「我為什麼要過去餐廳呢?」

  「因為您已經許久未曾進食,且血糖降低至標準值以下,有可能會影響您的健康。」

  這時鄭玉涵的肚子還很爭氣地發出咕嚕的空腹聲響,她才想起來從昨天中午之後就沒吃東西了,悻悻「嘖」了一聲,指著一個舉辦新人歌星選拔賽的綜藝節目,這類節目灌票作假幾乎是種慣例,手指輕輕一彈,那頻道瞬間被彈出投影屏幕,消失不見。

  她就討厭這型機器人的掃描功能。自以為什麼都能看穿,卻其實什麼都看不穿。

  管家正要開口再次發問,鄭玉涵卻先回答:

  「我肚子是餓了,卻也不想跟什麼尼克先生見面。這是我的命令,馬上把餐點送過來我這裡。」

  「遵命,玉涵小姐。」對於沒有違背三原則命令句,管家機器人自然無法違抗。「請您稍候,我立刻替您處理。」


  當他行著三十度角的鞠躬退到門邊,正要轉身離去時,房間的門突然「嗤」地打開,一名身著白色西裝的中年長者佇著柺杖走了進來。

  「哈哈哈哈,看來鄭小姐十分擅長駕馭機器人呢。」那長者一頭白髮梳理整齊,留著白色山羊鬍子,一臉閒適從容,嘴腳堆著親切微笑。

  「希望鄭小姐還是別為難他們了。請隨我來吧,我就是機器管家口中的尼克,也就是妳剛剛口中那位什麼尼克先生,我應該也還……不算是個壞人吧。」

  鄭玉涵看尼克臉色和藹,大概是五六十歲的年紀,舉手頭足間更充滿著一種綜合禮貌與隨性的雅致風度,不像是智龍爺那樣的優雅,也不像是琴姨那樣的雍容,但實在也很難將這樣的老紳士跟綁架犯聯想在一起。

  何況對方的態度也完全不像電視影集上的綁架犯。總覺得綁架犯似乎會把自己綑綁起來限制行動,然後不准吃飯一類的,而且這居住區的環境與自己家中也沒差多少,想必對方就應該不會是個貪圖贖金的低劣愚蠢份子;不過,莫名其妙地任人擺佈向來不是她的習慣就是了。

  「不算是個壞人?那你們帶我來這個奇怪的地方作什麼?」鄭玉涵從沙發上起身,朝尼克走了過去。「才正想好好教訓一下那個抱著別的女人的子遠,結果又一個女人把我帶來這裡?怎麼都是女人?可惡!太可惡了!誰知道他現在又哪個女人混在一起?」

  尼克聽著這一口氣的連珠咒罵只是微笑,靜靜地等鄭玉涵罵完;而鄭玉涵當然也不會知道遠在印度的趙子遠恰巧打了一個噴嚏,正拿著嬋佐瓦蒂的手絹擦拭鼻水的事情。

  鄭玉涵又罵了那些不知名或莫須有的女人好一會兒,才口乾舌燥的嘟嘴說:

  「我罵到餓了。走,吃早餐。」

  「好啊,太好了,妳可讓我這老頭子也餓了一陣子囉。」

  「真過分,是你自己不先吃還說,餓了還怪我?」

  鄭玉涵俏皮地瞅了尼克一眼,一臉理所當然率先走出了房間。而尼克對於鄭玉涵簡直把這空中要塞當成自己家的那副泰然自若覺得十分有趣,搖頭「哈哈」地笑了兩聲,隨腳一跨,已經跟上她的身邊。







印度.中央邦  【卡諸拉赫】寺院群

  由新德里往南飛行,一個半小時後直昇機來到了指定的經緯度附近上空,卻是廿世紀末期所興起的著名觀光景點──古印度文明之卡諸拉赫寺院群。當年其他國家的觀光開發單位又通稱這裡為印度的性愛神廟群,而導致許多其他異國的文化差異者對於此地的偏差印象僅停留在性的方面,其實寺院中種種與性愛有關的神像僅是象徵著金剛界與胎藏界的表裏融合,而透過此一融合所孕化的萬物色界。

  在誤解以訛傳訛,印度政府又經歷多次的外來文化衝擊,終於讓世人只知道性愛的表象,而忽略了融合的裏象。

  趙子遠透過貴賓直昇機上的敵我辯識雷達確認了三具機兵的位置。他並沒有將嬋佐瓦蒂給的晶片與自己的隨身電腦連結,而是將晶片交給了直昇機的儀表員,畢竟九熾目前是敵是友還不能確定,貿然地將晶片與自己的隨身電腦連結,就有被入侵電腦系統的可能。

  他深信會大大方方地將晶片直接與隨身電腦連結的大概只有曾偉翔那個混蛋。

  「閣下,您定位的經緯度是卡達爾河旁的杜拉迪奧寺院。要直接從那裡降落嗎?」

  「降落車站廣場,護衛機兵與我保持兩公里距離待命。」

  「閣下,此距離似乎無法有效的執行護衛行動,請允許縮短警戒距離……」

  雷射投影彈現,機兵的隊長提出了質疑。

  「兩公里。」趙子遠不想做多餘交際的習慣令他聲音聽來有些冰冷。他其實早就計算了搭載機的性能:在時速252公里的最大航速下,兩公里的警戒範圍只要三十秒內就能趕到──而他也相信著自己用不到護衛。

  直昇機的降落引起了一陣小小騷動,風勢掃蕩開細細雨滴,地面皺起一波波朝外奔散的同心圓水痕;早起的觀光客與攤販們對著九熾的徽章議論紛紛,然後猜測著從這直昇機中下來的少年是什麼樣的身分。趙子遠冷著面孔,他多少也習慣承受這類的以光,於是他在這些訝異的目光中確認了方向,提著黑提袋慢慢朝著目的地走去。

  路旁的樹葉在雨霧中更顯蒼綠,放眼空曠的台地四處可見東一幢西一堆的遠處廟塔;趙子遠離開了清晨的零散人群,綿綿雨絲籠罩下,他撐著嬋佐瓦蒂預先放在直昇機上的雨傘,走在幽幽古徑中。

  然而才轉進杜拉迪奧寺院的道路上,心底卻萌生一股不想繼續前進的想法;這意念似乎來自內心,卻又覺得是外力所推衍的一股精神。他看著一旁的零星遊客走了幾步之後說著「今天不想來這裡」或是「下午再來」之類的交談,然後逐一掉頭離去;趙子遠心中也升起了這類的想法,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必須前進的理由,念頭才剛浮現,那股阻止前進的意念隨即消失。

  他當然明白這種的力量來源。

  「用精神屏障來驅趕無關的人嗎?看來對方有精神層面的高手……」